第1章孤军(五)(1 / 2)
一个一心只为“朋友”着想,一个可以为你判断形势,明晰利弊,解决困局。
这样的组合想来只有李破亲自到了,才能不为所动,因为李破绝对不会相信世上会有那种会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的朋友和臣下。
搁在他听了这些,一定觉着这两个贼头贼脑的家伙面目可憎,竟然想给他下套。
可囊聂不是李破,当他终于第一次正视侯君集,并将这人当做不可多得的智者的时候,他便已经不用带什么脑子了。
两个在大唐厮混的不上不下的家伙,成功的完成了出使吐蕃的第一阶段的任务,策反了吐蕃驻扎在高地之上的大军。
这一晚,在伏俟城中的“帅账”之中,吐蕃的玛本大人和两位唐使像亲兄弟一样坐在了一起,喝着唐使带过来的干冽美酒,啃着唐使打来的猎物,听着唐使那抹了蜜一般的话语,于是觉得神明的光辉又重新照在了自己的身上……
要不说文明差异明显的人们很难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呢,原因就在于此,像吐蕃人这样把一切都归于神明的做法,你说让中原人怎么去理解?
………………
当然了,程大胡子和侯君集都不会在乎这些。
大胡子朋友满天下,能交心的一个都没有,侯君集性情孤僻,你在他身边待的久了,都会生出不如干脆一刀剁了他的冲动。
相比之下,心眼也不算少的囊聂反而看上去要朴实一些,喝的多了的时候,他说起了自己的父亲和妻儿。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亲人了,估计以后也再难相遇,他觉得这也许就是他背叛吐蕃,没有履行对神明许下的诺言所受到的最大的惩罚。
喝着喝着囊聂便哭了一鼻子,差点把程大胡子给看傻了,不过你想见到吐蕃人哭泣,那只说明一件事,他把你当做了亲人。
这和与突厥人相处是一样的,他们即便属于不同的民族,文化层面也相去甚远,可他们确实都有着一些游牧民族的特质。
断然不会像那位爱哭的皇叔一样用自己的眼泪去骗人。
只是更让程大胡子受不了的是,侯君集喝多了之后,唠叨起那些陈年旧事……
看着那两位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却还能在一起相拥而泣的蠢货,程知节的精神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嚎哭上几声才合适,可这厮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点伤心事来,得,河南悍匪满肚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良心二字。
也许当年在他贩私盐的时候,他的良心就已经被狗吃了吧?又或者是丢掉在了辽东的山林和大雪之中,谁知道呢。
………………
时间弹指一挥,眨眼间便来到了三月,高地上的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
吐蕃人的大军被囊聂聚集了起来,他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吐蕃人都在等待着玛本的命令。
很多人还想着该去征收高地各部的贡献,按照惯例,还要拿出一部分来运回到南边,只是今年商人至今不见踪影,让他们感到了些不安。
实际上直到现在,除了朗日轮赞回归天国的消息在吐蕃人中传播之外,南边国中正在发生的一切,他们都一无所知。
那就更不用说在即将到来的风暴当中,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即便是囊聂本人,或者是程大胡子,侯君集几个拿主意的人,其实也是在走一步看一步,并不那么稳当。
………………
“这里便是我的家乡,香雄,我们世代居住于山下,王宫建在圣湖之畔……”
囊聂在召集大军,鼓动士气的间歇,还在为两位唐使诉说吐蕃各部的来历和地理位置,各自的风俗等等。
现在他就席地而坐,尽职尽责的画着简陋的地图,希望能对两位唐使南下的旅程有所帮助。
要不怎么说呢,内奸造成的危害远高于外敌,而当他是统领大军驻守边塞的将军的时候,那就更为危险。
后来姓吴的那位带路党,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几乎可以说他和姓李的那位合伙葬送了一个王朝。
囊聂还在仔细的描述着自己的家乡,“香雄是最古老的部民,当我们生活在圣湖之畔的时候,六牦牛部还没有迁移到山南。
我们的祖先在那里不知生活了多少年,开始时放牧,后来佛祖派下僧众,教会了我们耕种,同时也教会了我们的祖先说话和写字。
朗日轮赞成为吐蕃国主之时,想要命人改动这些,激起了香雄诸部的反抗,这也许就是今天那么多人想要复国的原因之一吧?
我们香雄人崇敬佛法,建造了很多佛寺,六牦牛部一直说他们是岩女和猿猴的后代,信奉许多神灵。
我们香雄人并不拒绝这些,因为神明总是那么令人敬畏,佛祖也不介意祂的座下多一些侍者……”
程大胡子和侯君集对视,觉着他说的好有道理。
其实大致上的意思就是反抗不成,便躺下来开始享受了,雅隆部的人也很给面子,并没有把佛祖拉下来,而是大家同流合污了。
看似混乱,其实有很大的包容性,这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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