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 xγúzнaǐωúǐň(1 / 2)
她知道是她失职,于是压着委屈致歉。
晚上暂时休息的时候,芙提一个人端着盒饭坐在台阶上吃。段昱时过来找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不停地在抽烟。最后烦躁地把烟头投向垃圾桶,没投中。
“不是故意凶你的。”他说,“但你做得不好,知道吗?”
芙提嘴巴里塞着硬邦邦的米饭,使劲点头。
演技是天赋和努力的结晶,可背台词只需要其中一样。
是她犯了可以避免的错。
段昱时垂眸看小孩吃饭,快餐的菜色哪里能和酒店里的私厨相比?可她吃得比以往每一顿都要用力,好像把食物塞进肚子里就能变成做什么都毫不费力的天才。人类最原始的增强方式,在这伤心欲绝的时刻被端上现代剧场。
“芙提。”此刻,他不得不说了,“我想你应该清楚演员和角色两者之间的关系。”
这个理论课上会重点讲,期末考试也必考的考点,她不可能不记得。Ⅼāsℎūwū.xγⓩ(lashuwu.xyz)
只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呆板点头。
“我要的不是你去饰演冯鹭,而是需要你成为冯鹭。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带你去逛菜市场,让你看小学生放学吗?那些叔叔阿姨会因为几块钱和你吵十分钟,彼此砍价互不退让,看到摆出来的应季水果会因为太贵而不敢下手——这就是生活,是她从小生活的环境、经历的路,没有金碧辉煌的大房子和价值连城的豪车,没有叁角钢琴和哈姆雷特,甚至衣食堪忧。”
“而这样的环境持续了十几年,突然有一天,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以前只能在少女言情里幻想的一切,都能唾手可得了。冯鹭该是什么样的?你根本不懂,你理解成了单纯的爱恋,像个熟透的水蜜桃一样傻傻地往下掉,仅仅只是因为理所当然。她的虚荣心,她的扭曲面,你根本没深究,更没呈现给观众。”
“为什么演不出叁十岁的年龄感?是因为你的演技达不到这个水准,还是因为你的年纪太小?都不是。是你肯本不能跳出定型思维,去理解这个世界存在的不美好。养尊处优这些年给你造了一个漂亮牢笼,你便随波逐流当了笼中鸟。”
就像物欲横流的时代里,纯爱小言和狗血剧情成为大势所趋,电影里暴露出什么观众就被牵着鼻子走。他们失去了思考能力和基本判断,甚至奉这种畸形状态为主流,还自认为自己忠贞不渝。
他说得很笼统,但没有留余地。
芙提听懂了,他是在骂自己娇气。
冯鹭是美好,也是不美好的。她就是个矛盾体,既有洁白的空间,又有黑暗的角落。她对陈柯的爱恋里除了喜欢这种情感以外,还包含了很多东西。这份爱是有杂质的,并非一尘不染。
芙提没有经历过爱情,唯一一段开始还是进行时,甚至她连目的都没有,爱得不能回头,爱得义无反顾,爱得纯粹利落又让人叹为观止——这样的感情真的存在吗?真的会有人无所谋地臣服于一个人吗?
段昱时觉得挣扎。
让一张白纸生生将自己拉扯成两半,一半完好如初,一半浸透在墨水里,是多么抽象又困难的事情。
他尚且不愿芙提太早去面对爱情里的不完美,却又急切地需要一个登得上大雅之堂的演员。
虽然心里早就做好了一旦恋爱就要承担代价的准备,知道女朋友和女主角两者难以找到均衡点,但这种棘手程度还是让他进退两难。
更何况对方还只是颗种子。
芙提不能参透他的为难,将大部分责任都归结于自己不够努力。她放下筷子,再吃不下那寒酸难咽的菜色,“我知道了。”
“可是段昱时,”她小声说,“我并不是养尊处优地长大的。”
他的心跳顿了顿。
现在在他面前的,漂亮又纯净的小姑娘,完美无瑕得仿佛一件经过无数加工打磨而成的瓷器,让人连触摸都舍不得,生怕在上面留下什么指纹。
可风吹破了那份无暇的伪装,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有重量的沙粒。
“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只有妈妈,她是个郁郁不得志的画家,我们家没有钱,所以过得很辛苦。”芙提淡淡道,“我的生父很有钱,可我没有叁角钢琴,只看过十元店里盗版的哈姆雷特。”
眼巴巴看着应季水果却没有金钱能力购买,没有家长等候、独自穿过无数街道和红绿灯放学的人,可以是冯鹭,也可以是看起来完好无缺的芙提。
十岁那年,母亲病逝,临走前为她留的唯一一条退路却是将她送回季家。
那时季明信不过二十有半,年轻得意气风发。他弯腰在听母亲最后的叮嘱,而芙提趴在他旁边的病床边缘,等待着自己被发落。
季明岩这些年一直知道她的存在,却没有半点要负责任的意思。
于是在那艺术家的清高和错乱的精神下,芙提一直都过着和同龄孩子不一样的生活。只是那时候她并不明白,原来她和别人不一样在哪里。
“我是私生女。”
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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