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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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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底的书随手放在了床上,封面印着《编译原理》四个大字,景澄心道,她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期待结果的。

她坐在床边,垂着腿,书拿到膝盖上。

扉页有些泛黄了,“贺明霁”三个字铁画银钩,时日已久,墨痕深深地沁入纸脉之中。

再往里翻,纸页显旧,边缘却被刻意的压得平整,透着书主人多年前就晚期的强迫症。

贺明霁当时有做不少笔记,行间批注清隽,但排版并不工整,字末的笔锋格外锋利。

她向后找,逐渐加快捻动纸页的节奏,直到某处忽然滞住。

纸页背后被什么抵着,有轻微的鼓起,不知为何,景澄先屏住了呼吸,才翻过去。

她年少时笔迹认真的画稿就夹在这张书页后。

当时画的可能是只赤颈鹤,这种大型鸟类国内只在云南才能观测到,且颈部上有自己描摹强调的红色。

景澄把薄脆的纸张拿起来,空白处的笔迹同样的铁画银钩,有人补上了一句“吾妹景澄作于2019年夏”。

她仰脸看着那几个字,头顶暖橙色的灯光渐渐模糊,像由琥珀折射而出。

“怎么真的什么都留着,要裱起来以后拍卖吗?就像李大哥的锅碗瓢盆那样。”

……他们越线之前的关系,贺明霁一定觉得非常好吧。所以他才像只鼹鼠一样,把有关的东西搬到自己新的洞穴。

风干的毒蘑菇、涂鸦的画作,还有那些他不经意提及的小事,一件一件,构成一个完美的过往。

景澄其实到这刻,才真正的站到了贺明霁所处之处。庾山的那几天,多半还掺杂着一丝不甘。

她懂得贺明霁的大道理,但巧言令色贪欢享乐。因而她是缓慢地去承认,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引诱,纵然沾染肉欲的甘甜,对那只鼹鼠也同样是有毒的苹果,慢性的残忍。

她向贺明霁所邀请的未来,永远会和“兄妹过往”做对比。

景澄摩挲着纸片,把书合上。

吃过的山药泥跑进胃里,给她带来一阵钝钝的痉挛。

她皱了皱眉,心想,以后真不吃了。

微信的提示音突然又震了下,景澄把床头的手机捞过来。

【陈嘉言】:对了,不知道谢老师现在还收不收研究生?

景澄扫了眼,漫不经心地回:【你可以让你学弟去研究所的网站查询一下,上面有邮箱。】

【陈嘉言】:抱歉,毕业太久,都忘了这个了。谢老师在出差,我有些担心打扰到她。

他发来一个一只笑得不好意思的小狗。

白色的马尔济斯一脸无措,和陈嘉言温吞内敛的初印象极不相同。

景澄心道,马来西亚的法定时区也是东八区,谢筠女士不会从早到晚都在雨林,不过邮箱或许看得不算及时。

她回复:【我帮他问一下。】

【陈嘉言】:那太好了,先替那位学弟谢谢你了,景澄。

景澄没放心上,她有点困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谢筠就回复了景澄,自己今年只打算招收两名研究生,有位延毕的学生令她忧心,精力会往他身上倾斜少许。

景澄转发给陈嘉言,陈嘉言温和有礼地道谢,又提及这名学弟来自临沧,甚至还是个佤族人。

临沧在版纳的东北方向,四舍五入他和景澄能算老乡了。在宜泽真的很少碰到云南人,只有不断被景澄踩雷排雷的云南菜。

那么多噱头十足的餐厅,居然都比不了一个用克数称盐做菜的贺师傅。

此后陈嘉言又找过景澄几次。

他对自己的学生兼学弟很关心,话题基本都围绕着佤学弟的考研,他询问谢筠出差的工作进度,近期较为侧重关注的方向,景澄挑着能说的告诉了那位少民老乡。

偶尔陈嘉言会提及自己实验的日常,话题于是拐到国内与康奈尔的异同。

景澄也挺好奇的。

因此,陈嘉言邀请她来宜大的时候,景澄考虑了几秒,答应下来。

彻底放下的第一步——找点事情做,清除脑子里的法棍摆放要领并牢记鼹鼠故事。

回不到的正轨

这天不用开会,临下班的时间,贺明霁去了研发二部。

项目进度由秘书室对接把控,贺明霁越过一群跃跃欲试要溜的蘑菇。

某个空了许久的工位,有颗乌黑的圆脑袋忽上忽下地冒,置物架上,仙人掌被戳得东倒西歪。

贺明霁微微眯起眼睛,迈着长腿走到工位旁边。

三秒后,梁翊合被自己的发小兼大boss从椅子上提起来。

贺明霁心平气和:“怎么是你在这。”

梁翊合扑棱了几下,贺明霁松手,将小花盆从梁翊合的手里捞了过来。

梁翊合顶着黑眼圈,一脸理直气壮:“我代码不好使,换台电脑试试。”

“这样。”贺明霁微笑着关切:“有给你的电脑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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