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生---- 一事无成的成功者(14 / 15)
入朝期间所作,但也必定是在这一时期内基本成稿。
《阶级》一篇,日期最好确定,汉书中虽然将之与其它多篇合入《陈政事疏》,但配合同一时期的史事,它显然是作于汉文四年前后。
前面有说到,绛灌诸臣虽然发挥影响力,成功挤走贾谊,但纵观汉史,这也已是他们最后的舞蹈,之后,随着汉文的威严不断提升,越来越多的察颜观色者开始犹豫,并最终决定尝试着将这些高大威严的群像推倒。而其中最为特出的绛侯周勃,当然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众矢之的,就国之后,很快又被系回,投狱,苦遭侵辱,以至于他竟然说出了“吾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这样的话。
从文字上来看,这似乎只是误会,在搞清楚之后,汉文便很快“使使持节赦绛侯,复爵邑”,将周勃释出,就国。不过,当然,这样说话,就和说秦桧杀岳飞与赵构没有任何关系一样的可笑。
既然是皇帝的决定,当然没人会不知趣到出来开解,毕竟,虽在秦汉,太史公的风骨也是极为少见的。
最后帮助周勃脱狱的,是薄太后,但在此之外,却还有一个名字,一个可以让所有人摔碎眼镜的名字,上书为他纾困。
贾谊。
臣闻之曰:“履虽鲜,弗以加枕;冠虽弊,弗以苴履。”夫尝以在贵宠之位,天子改容而尝体貌之矣,吏民尝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过,令废之可也,退之可也,赐之死可也。若夫束缚之,系绁之,输之司空,编之徒官。司寇牢正徒长小吏骂詈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众庶见也。夫卑贱者习知尊贵者之事,一旦吾亦乃可以加也,非所以习天下也,非尊尊贵贵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尝敬,众庶之所尝宠,死而死尔,贱人安宜得此而顿辱之哉。
我听说啊,帽子再差,也不会踩在脚下,大人物有了过错,可以免了他,可以赶走他,甚至可以杀了他,但不能羞辱他啊!
当然,你如果用最恶的恶意来揣摩的话,这个上书,倒也可以作出多种解释。比如,他是想唆使皇帝,直接给周勃一个痛快……不过,我相信,会这样想的,千里无一。
应该说,这更多的是一种贵族意识,一种发自内心的傲慢,打个比方的话,就是贾谊认为周勃要杀也该用虎头铡,不能上狗头铡这么欺负人……在我而言,实在并不赞成贾谊这样的理由,但,他可以上书为自己的政敌开解纾困,却是一种真正高尚的举动,至少,我很难相信,一个对自己放松要求,不再严谨奉礼的男人,会作出这样高贵的事情。
(顺便说一下,贾谊诸疏当中,这倒是的少有几次立刻得到执行的之一,文、景年间,列侯虽罪,不系狱,直到汉武中期,才又重新开始请这些贵人去坐牢,当然,那些罪侯倒不见到因为这就感激贾谊,因为……基本上都是直接“赐自尽”了。)
《铸钱》、《铜布》诸篇,是针对铸钱的事。
汉初国家专铸铜钱,但到文帝五年,“除盗铸钱令,使民得自铸”,就是让地方势力可以自行铸钱了,只要符合国家统一的标准就可以了。贾谊听说了这事之后,大为吃惊,连续上书,疾言不可。
应该说,贾谊看得很准,私铸之风一开,首先就是肥了境内有铜山的诸王,国力日强,不臣之心也就随之勃然(顺便说一下,还有一个著名的得利者,就是我们的邓通同学,他仗着皇帝喜欢,自己在川中圈了几座铜山,开炉铸钱,那叫一个富的流油,不过他最后还是没得好死,家财尽没,冻饿馁亡,倒是便宜了卓文君他爹等一批人,成长为自清寡妇之后的又一批川中巨富),同时也对正常的货币流通秩序形成了重大的干扰,不过汉文应该说也有汉文的道理:事实上在那个时代,没有足够多的鉴别和监视手段,想严禁私铸也是不可能的,那还不如开禁让他们公开化,也算是藏富于民。但,正如后世王船山的分析一样:“夫能铸者之非贫民,贫民之不能铸,明矣。好富者益以富,朴贫者益以贫。”,汉文的这一政策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伴随着整个两汉兴亡,始终未有完全消散。
在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这样几点:一是贾谊对社会,特别是底层民众的状态与可能的反应,显然比汉文以及朝中那一批参谋、智囊等等看的更加清楚,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皆可知”这几个字用得也并不算过分。二是贾谊虽然僻处江湖,却仍然心怀魏阙,一动一静之间,合乎节、切于机,换句话说,尽管有着当初那激烈无比的牢骚,他在行动上却没有放纵,更没有放弃。第三,贾谊早年及第一次入朝期间,所言多为礼法学术,对经济方面的议论,仅限于积粮劝农,以益国力,那本来就是法家抱了多少年的老原则,不算新鲜。涉及到活生生的经济议题,这可以算是第一次……而且一说就说在了点子上,那如果这还不能证明他在这几年间继续有刻苦用功的话,我就想不出该找什么证据了。
同一时期,贾谊还推导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结论,为什么长沙王可以成为硕果仅存的异姓王。
窃迹前事,大抵强者先反。淮阴王楚最强,则最先反;韩王信倚胡,则又反;贯高因赵资,则又反;陈豨兵精强,则又反;彭越用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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