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 19)
(而且,他根本也没搞清楚状况,居然会用“金之拳”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赤金黑白…从来都只有历代武德王才能传承,难道他想说自己是下一代武德王?)
眼见云冲波陷入尴尬,这人却开始有些犹豫:显见得,包括达勉仓嘉和色尼慧生在内,密宗根本没人看得出云冲波所用拳法,而这样下去,他当然更没法让人相信自己“钦差”的身份。
(得有够份量的人出来讲话才成,但是,如果…)
对自己的“身份”很有信心,知道若是站出来摆明车马,自己必能让云冲波得着足够的信任,但始终有些犹豫,觉得似乎仍未有足够代价来做这种事情。
犹豫中,冰人再现,将云冲波不住猛攻,而同时,不空更将不动土印一并发动。他这边只是多一根指头在雪地上缓缓滑动,那边云冲波却是如负五岳,速度被大幅削弱,体力的消耗也大大变快,虽然数度硬斗冰人仍能不落下风,但已是气喘吁吁,狼狈非常。
“阿弥陀佛…请法王手下留情。”
缓和的求情声终于传来,越过转法大海后,仍然清晰异常。
肩头微微一动,不空并没有将印法收起,却也的确停止了进一步的猛攻。
“大师这样说话的时候,是做为净土宗之长…还是,做为佛尊的使者呢?”
“都不是。”
漆黑的夜中,并没几人能够看清楚雪湖对面法照的身形,却似乎有无形的迫力越过湖面,笼压在雪峰上方。
“老衲…只是终于想起来了,刚才,花施主所用的,是东海敖家的龙拳。”
终于被说破出来,顿时一众哗然,色尼等人都是面如白纸,又听法照徐徐道:“橙色风暴,乾元龙跃…老衲曾有幸见过一次,唔…花施主…其实应该姓敖吧?”
面对这样的意外之喜,云冲波除了大力点头之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肚里有点暗暗好笑,“老和尚连颜色也记不清了”,只也不会笨到这时候去纠正。
法照的错误,看在别人眼中,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解读,不自觉的搓着手指,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指鹿为马,暗补掉金之拳的破绽,这明明就是故意助他圆谎…但,为什么?)
(难道说,释浮图他有意将密宗彻底掌握?又或者,只是净土宗的见猎心喜?)
既得法照力证,云冲波这“钦差”的身份便显几分真实,而同时,色尼等人更还多了一分顾虑。
建谱数千年来,敖家向不参与任何世家争斗,所在意者,除压制太平道外,便是抵敌四夷,防止大夏国土的沦丧。以此而言,当前雪域所图谋者,或正近于敖家最为忌恨之事,出动龙将级的强者前来,并非不可能。
只是一名龙将,当然不足以造成太多破坏,但龙将的出现,却意味着当今朝廷对雪域的重视远远超过已方一直以来的想象,而且,龙将出现之后,当今护国武德王,天下最强者之一的敖复奇,那巨大身影,也已是隐隐可见。
“请法王息怒!”
越想越怕,这样子的顾虑,使色尼等人同声出口求情,也使得信徒当中一些见识较多者开始犹豫。
“嘿…”
手指不再划动,虽然冰人还没有消失,但加诸云冲波身上的巨大压力,却已消失不见。
“信他是钦差…所以,就不再信我是法王…是么?”
慢慢站起,不空仍然没有转身,低沉的语声中,似有愤怒,又似乎感慨无限。
“怎会?法王言重了。”
仍然是法照,不疾不徐的声音,隔着雪湖,缓缓传来。
“金瓶一动,决然无误,敖龙将的说话,想来只是有所误会,老衲所冀者,也只是两造都把话对面说清,方是长久太平之计…多事之处,万祈法王见谅。”
法照说话极为客气,唯却步步稳健,真是条条大路都教堵塞,倒令不空无话可说,沉默一会,方冷哼道:“佛尊使者在此,怎到我密宗不唯命是从,请敖龙将指教便是。”
顿一顿,又道:“这仪式甚为重要,还请龙将快言几句。”
(借敬而贬,既明讥对方不过狐假虎威,又借自贬而激密宗同仇敌忾之心,更设障在先不许多言…仓卒间周到如此,亦是个心事细密的家伙。但…为何硬说他是屈竹?)
不禁微笑,负着手,杨继之看的更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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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仍没反应过来自己便是“敖龙将”,直被唤了数声,云冲波方回过神来,看在有心人眼中,实在是只想摇头叹息,却喜此刻已届深夜,现场又是人头攒动,一时倒也没人注意。
正待开口,却还是先被不空阻止,轻轻拍手,他淡淡道:“此地如今龙蛇混杂,若有楚军晋盗之谋,至酿不忍言之事,愈增其乱…”说着双手轻轻对击,地面冰雪应声而动,坟积而起,转眼已结做八尊巨像,环伺云冲波周围,各各之间更有暗红色的火焰流动,维系成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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