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7 / 18)
“所以你的确是诚实的,你的确是希望着云台山的失败,你的确是希望着孙无法的失败,你的高明之处,是在大声说出心里话的同时,却还能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在说谎……这是最上段的言术,但,却改变不了你的本质。”
“你不是‘竹林’,你……只是‘曳尾’罢了。”
“太史霸啊,我,我终于完全看懂你了!”
冷漠,甚至是冷蔑的,子贡告诉太史霸,如果不能理解“曳尾”的含义,自己还可以用另外一个词来形容。
“怯懦”
“南华的行径,在我们看来,从来都不是什么高洁。”
“有惧庙堂,曳尾泥涂。那不是高洁,那……只说明了他的没有信心在庙堂上成功。”
“经略济事,首要乎实,所以夫子屡难而不易其道……所以夫子才能够成为百世素王,和他相比,在开战前就逃走的道者虽然飘逸,虽然不败,却注定是永远的一事无成。”
“你也一样。”
无情的分析当年的一切,子贡指出,太史霸的离山,绝非什么“壮志”,而是因为“害怕”。
“你害怕那真正的考验……你害怕,为孙雨弓选择丈夫的一天终将到来。”
“这也可以解释你为什么憎恨天机紫薇……你憎恨他,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不公’,而是因为他的‘公平’,不是因为他对孙无法,对云台山有什么‘不忠’,而正是因为他的‘忠诚’。”
严格说来,云台山的权力结构很是脆弱:孙无法是绝对领袖,但膝下无子,也没有再娶的意思。当然孙无法现下春秋鼎盛,这都不是问题,但……任何真正了解孙无法的人都会知道,无论多久,他已不会再娶。
“所以,孙雨弓的丈夫,将是云台霸业的继承者。而这些,你当然早已经看清了。”
“这样的压力,让你受不了吧?”
“你的确已是很优秀了,我想,你应该对自己还是有着一定程度的自信的。”
子贡认为,太史霸会相信自己或能得到孙无法的认可,也会相信自己必能得到孙雨弓的欢心,但,他却知道自己必不可能通过天机的考验,必不可能被天机认可为云台山的继承者,因此,他才深恶天机。
“所以,我说你是不败,你自己也明白这里面的区别,所以,你会立刻选择自己的称号为‘无敌’……只有明白‘不败’这名号有多可笑的人,才不会犹豫。”
因为害怕自己不能够脱颖而出,而主动逃离,因为害怕不能赢得孙雨弓的心,而从她身边跑掉,这样的太史霸,更加需要保护自己,更加不能让别人看穿自己。而他保护自己的方式,便是“双重谎言”
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却透过种种微妙的手段,使人们认为他所说的是“谎话”。使每个熟悉他的人皆以为,太史霸之离去是为了他的“骄傲”。
“最大,也最成功的谎言,就是关于孙无法的吧?”
高声宣布说希望孙无法失败,所有人却都认为他必会忠诚于孙无法,便连天机紫薇,也这样深信。
“当然,你对那丫头的心意,是真的,那和她能不能继续继承云台山,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在太史霸的心中,他更相信,自己只有一种可能得到孙雨弓。
“那就是孙无法的失败,完全败下,丢掉一切,成为天下共逐的对象,那时候,我的确相信,你会不惜一切,去帮助,去拯救,和保护孙无法,和设法得到孙雨弓。但在那之前,你却只会旁观云台山的落败,甚至,还可能尽全力促进孙无法的失败。”
“因此,你实在是希望、期待着孙无法的失败……因此,你将孙无法骗过,你将天机紫薇骗过,你甚至将我也骗过……”
“你不是‘不想’去抢,而是‘不敢’去抢,而是知道自己‘不能’抢到,却骗自己,也骗每个人说你只是‘不屑’去抢,以此来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
“太史霸,你这懦夫……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你住口!”
双眼已作血红,太史霸不住颤抖,嘶声道:“……你,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忽地怪啸一声,道:“你知道,知道了又如何……除你之外,又有谁能明白?!”
“我现在杀掉你,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看懂我!儒门便要报仇,也只会先对着法帅,对着孙家!那却正合我意!我正希望着法帅的失败!”
“子贡,你是第一个能理解我的人,我却不希望再有第二个,我告诉过你我是疯子,死在我手下……你该认命!”
一扬手,蓝光闪烁,冻气结为千百巨刀,破土而出,封杀掉一切去路,转眼已在子贡身上开了十数道口子。
但,这却没能令子贡倒下,以似乎不该有的速度和力量,他进退趋避,更在无路时强行击破刀气,虽半身血覆,却没一处致命。
“再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成为‘子贡’后的确不再被允许修炼任何武学,但在得此古名之前,我却已是儒门强者……”
“……第二,刚才的每一句问答,其实都渗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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