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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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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了会,易殊重又回到房间,跌坐在床前的沙发上。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血缘特有的心灵感应,一颗心总隐隐作痛,整个人像悬在空中,不安、害怕。

就是有一种直觉,易郁现在,不太好。

易殊攥紧沙发扶手,良久,她站了起来,朝阳台走去。

阳台上还有大雨留下的积水,易殊看向对面的阳台,又想起那个月色温柔的夜晚。

是她亲口告诉易郁,他很好。

明明最讨厌人云亦云,现在又因为别人几句话,轻易改变了看法。

她的立场,未免太容易动摇了些,这显得无比可笑。

两个阳台之间的空隙不算大,但三楼的高度,不可预知的意外,都是不可忽略的危险。

看似简单,却需要莫大的勇气,一个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易殊深吸一口气,爬上阳台,逼迫自己不往下看,也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纵身一跃。

先跳在阳台护栏,再一跳落到地面。

这一连串动作也不过短短几秒。

然而即使踩在实地,易殊回过头,回望对面的阳台,依旧心有余悸。

她越界了。

易郁房间的窗帘拉着,她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

但是她选择了往前走。

拉开移门,掀起窗帘,她看到了缩在门口的易郁。

背靠着门,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

像断了线的风筝。

“易郁……”

易殊轻轻唤了声,极慢极慢地,一点一点靠近他。

易郁抬起头,眼睛融入了这片黑暗里,无神地看向模糊的影子。

直到那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才如梦初醒般,不确定地问:“姐姐?”

“嗯。”

易殊蹲下身,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最后只是小心翼翼把手覆在他手背上,静静坐在他旁边。

熟悉的面容,温凉的体温,易郁无声看着易殊,心里的弦突然断了,因为绷得太紧,还嗡嗡震动。

他知道狼来了的故事,知道易秤衡不会再信任自己。

他不怕打骂、不怕关押,他最好伤口溃烂,烂成不忍直视、触目惊心的样子。

一匹恶狼,一匹,伤痕累累的恶狼,怎么说也能让一个陌生人动些恻隐之心吧。

脆弱,是可以利用的。

这是一种捕猎方式。

他以为自己可以心安理得扮成弱者,骗取同情,可当他的猎物真的朝他走来,他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总会想起月光下她的认真与坚定。

一句“他很好”,就轻易击垮了所有的防线。

“姐姐……”

易郁伸出双手,扑到易殊怀里,紧紧抱住她。

本来没什么委屈,可是当她的身影出现在月色里,所有的情绪都不加控制。

易殊听着易郁断断续续的抽泣,肩膀微微耸动,一米八的人缩在她怀里,却没了平时的压迫感,反而像个小孩,受了委屈,说又说不上来,只一味地哭。

她抬手去揉他的头发,轻声安慰:“没事了,姐姐在。”

夜色中,角落里,两团模糊的影子混在一起。

此时此刻,易郁忘记了他的目的,易殊不去想他的动机。

那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拥抱。

时间一分一秒,无声地流逝。

易殊偏头看逐渐安静的人,抬手抹他的泪痕,“饿不饿?吃饭了吗?”

抱着的时候,总感觉他好轻。

易郁嗯了一声,但半张脸仍埋在易殊怀里,好像这辈子都不打算出来。

“那你起来,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易殊拍了拍易郁的背,他却宛如惊弓之鸟般往里躲,吓得易殊手悬在半空,不上不下,“……怎么了?”

“他打你了?”

易殊想掀他的短袖,但这样又太冒犯,而与此同时易郁也松开了她,身体往后挪了点,似乎不想让她看。

易殊抿了抿唇,瞥了眼紧闭的房门,“他打算关你多久?”

“不知道,以前都是两三天。”

“以前……”易殊面色有些沉重,但易郁反而轻快地笑道,“没事姐姐,我习惯了,他一直这样的,打几下,关两天,饿一会,让我吃个教训,不会搞出人命的。”

“这是他对我的教育方式,毕竟我在他那是个毫无信誉的人,对付我这种人,只有吃点苦头才会长记性。”

“所以……你才不想请假吗?因为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会怀疑你。”

易郁笑了笑,“不是这个原因。”

易殊看向他,他顿了顿,道:“我不想请不是我怕他,是我真的想去学校。”

“也是。”易殊想到两人现在的身份,高三一天都耽误不了吧,“不过还是身体要紧,身体好了才能好好学习。”

易郁不置可否,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叫嚣。

我不想请假,是因为学校里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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